“现在我们全盟可能有1000多个像我们这样创业的青年,大家都较着劲儿地往前干。”她告诉中新网记者,“晓景计划”的提出,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压力,但也让她们团队更有干劲和胆量。
“父母以前在家种地,一到冬天就农闲没事干。”齐晓景说,大棚种植可以让村民一年四季都有事干,增加收入。四年后的2013年,齐晓景工作任期结束,她选择留在村里创业。
“晓景”这个名字,在内蒙古兴安盟已不单纯是一个人的称谓,它更是一群致力于乡村振兴、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的乡村产业领军人物的共同标签。她自己不仅获得“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全国最美基层高校毕业生”“全国农村青年致富带头人”“全国巾帼建功标兵”“全国三八红旗手”等多项荣誉,更成为全盟乡村振兴致富带头人的标杆。
彼时,很多村民不相信她能坚持下来。但时间一久,村民们从一开始的“看笑话”转变成了好奇,再到跟着她一起干。2018年,齐晓景创新推出了“赠鸡还蛋”“赠鸡还鸡”“赠猪还肉”三种模式,与村民签约合作,由合作社提供技术服务和产品包销,累计带动科右前旗476户村民,户均增收至少2600元。“就这样,大伙儿就一直拧成一股绳。”
这些年来,齐晓景及团队融合一二三产,让不同特长的村民都能参与进来。产业规模越做越大,让乡亲们的农畜产品卖出更好价格、走进更大市场,一直是齐晓景努力的方向。
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齐晓景脚步不停,探索乡村发展新路径。平安村从1.0版本的单纯大棚种植,发展规模化产业到如今已是4.0版本,即集民宿、研学、培训为一体的“番茄公社”。
“我们村里有蒙古族,也有汉族,大家在一起是取长补短。我感觉越干越有意思,大伙儿的干劲也越来越足。原来是我领着他们往前走,现在是我们一起往前冲了。”齐晓景说。(完)
2019年,科右前旗成立科尔沁镇乡土人才孵化中心,齐晓景担任负责人,为乡土人才提供一个参与全产业链运营的实训基地。2022年,兴安盟以齐晓景的事迹和名字提出培育农村牧区产业发展带头人的“晓景计划”,全面选拔、扶持和培育一批可推广、可复制的“晓景”式人才。
齐晓景在平安村租了两栋温室大棚,陆续又增建了3个草莓采摘园。当年,每栋大棚的年收入便超过了4万元人民币,第二年吸引5000多人次前来采摘。
ky开元平台小兵心里十分清楚,16周岁是他青涩人生中的一道分界线。 5月29日,甘肃平凉市阳光学校,小兵对前来探望的母亲说:“明天就是我的十六周岁生日,也到了该负刑事责任的年龄,出去后肯定不干害人的事了。” 小兵因多次参与盗窃手机专卖店、高档烟酒店和车辆,被送到阳光学校矫治。在这里,小兵还有36名同伴。这些少年大多跟小兵一样,涉及流窜盗窃。他们流窜山东、陕西、山西、四川等多省市实施盗窃,但因未满十六周岁的刑事处罚法定年龄,事后往往都被免予刑事处罚。 当地一位基层政法干部透露,平凉少年盗窃团伙多年前就开始出现。新京报记者网络检索“平凉少年盗窃”关键词,最早可追溯到2016年就有公开曝光,因为涉案多为未成年人且持续作案,网络上甚至称之为“少年盗窃天团”。 “孩子的朋友圈出了问题。”多名涉案少年的家长介绍,孩子多是从结识一些“朋友”开始逃学,跟班盗窃“出师”后再带别的孩子去盗窃,很多孩子满16岁就不再自己去偷了,“他们知道再被抓就该进去了。” 在“家长管不住,法律管不到”的情况下,当地于2023年9月创办阳光学校。依照当地官方说法,阳光学校负责全市已满十二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人教育矫治。学校开展思想、法制和纪律教育,以及义务教育阶段初中课程教学等。5月28日,三位女生来到平凉阳光学校,等着探望被送到该校接受教育矫治的朋友。 新京报记者 李英强 摄 流窜盗窃的少年团伙 2022年2月,小兵跟随别的孩子第一次“练手”,从平凉崆峒区一家便利店盗得几十条烟,他只分得小部分。 同年3月他受人教唆独自去偷,因为偷完后“就可以自己带小弟了”,当晚便砸开一家商店大门,偷来的几十条烟全部上供给教唆他的“社会大哥”。 小兵的母亲王媛回忆,她从民警上门找小兵了解情况中得知,孩子最初参与的几次盗窃,被一个叫禹某鑫的16岁男孩叫去作案,但禹某鑫并不实施盗窃,作案地点集中于平凉市区的烟酒店。孩子说每次得手都是交给禹某鑫,或被禹某鑫索要拿走。 在此之后,14岁的小兵跟其他孩子多次走出平凉到外地作案,团伙成员相对固定,有时也会有别的小孩加入。 小兵向母亲回忆,有一次,他和小亮等四人前往山西临汾,盗得约三十部高档手机卖了近三万元,事后小亮表示将这些钱交给了上线“社会大哥”陈某周。 小亮被送进阳光学校接受矫治时,也未满16岁。他与小兵共同参与的盗窃案有四五次,更多的案子则是跟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一起实施。 小亮曾告诉母亲赵丽,他和几个同伙的盗窃足迹,涉及四川的自贡、遂宁、乐山、南充、达州等八个地级市;山西的运城和临汾;陕西的商洛和宝鸡等地,以及甘肃的定西、庆阳、白银、张掖等地。 小亮的说法是,出去盗窃都是由“社会大哥”负责出资包车从平凉出发,到达目的地后先踩点二手车行,夜间砸门进入车行翻找车钥匙,然后开车就走。 有了作案交通工具,他们从手机地图查询当地的苹果、华为手机专卖店位置,而后砸开门店洗劫一空。最多的一次,盗窃新款手机和平板电脑百余部,有时运气好还能从店里盗得现金。 得手之后就连夜驾车返回甘肃平凉。途中分赃,领头的、老手拿大头,新手拿小头。距离到达平凉高速路出口前遗弃车辆,翻越高速路栏杆转乘当地出租车回到市区,“参见社会大哥”并上供,而后团伙三两人结伙到外地销赃。 为尽快出手,团伙成员有时会低价处理盗来的赃物。单人销赃金额少则几千元,多则十余万元。实际依照所盗物品的市场价格,每起盗窃案值几乎都是百万余元。 除了盗窃高档手机专卖店,团伙成员还对高档烟酒店下手,偷来的名烟名酒,也都分赃销赃。平凉酒吧一条街,小兵受人教唆曾在此盗窃烟酒店。 新京报记者 李英强 摄 家长们在阳光学校会见孩子后得知,他们每次都和相对固定的三至五人一起作案,偶尔也有交叉作案。每个孩子至少有10起以上盗窃行为,多则三四十起。孩子们告诉家长,他们最初都是跟班盗窃,后面开始带“小弟”一起去偷。 平凉一位基层政法干部透露,平凉少年盗窃团伙出现已有数年。新京报记者网络检索“平凉少年盗窃”关键词,最早可追溯到2016年就有公开曝光。 2018年10月曾有新闻报道,平凉11名未成年人在彭阳县盗窃,14岁少年驾车撞坏警车4辆。彭阳县公安局设卡堵截,嫌疑人无视民警警告,驾车闯卡,还向警车投掷杂物。最后嫌疑车驶入死胡同被堵截抓捕,经查7名嫌疑人中有6名未成年人。在破获的另一起盗窃商铺案中,5名平凉籍嫌疑人也是未成年人。 出了问题的朋友圈 从在校学生变成流窜盗窃的惯犯,家长们也是在警察找上门后,才知道孩子在外犯了那么多事。通过与孩子的交流,才了解到他们“结交朋友”出了问题,被人带上了盗窃的歪路。 2022年11月山东菏泽市东明县发生一起手机专卖店被盗案。因疫情原因,直到翌年元月东明县警察赶到平凉侦办案件。因涉及未成年人询问过程需要监护人到场并签字,赵丽才知道小亮伙同其他孩子跑外地盗窃了。 依照小亮母亲的说法,这是她家孩子第一次外出作案。 小亮向办案民警交代,他和小帅等三人在菏泽驾驶偷来的汽车对手机专卖店实施砸锁并盗窃手机20部,事后把汽车遗弃在高速路边逃跑。小帅分了两部手机自行离去,他和另一名同伙带着18部手机返回了平凉。 赵丽说,小亮参与的山东省东明县盗窃案,因涉及未成年人未予执行拘留处罚,而领头的小帅和背后教唆人小琦因已满十六周岁,案发后被东明警方刑事拘留。 小亮说,这第一次外出盗窃,原本是一个叫小帅的人叫小琦一起去,但小琦说已满十六周岁就到了负刑事责任的年龄,所以就让小亮去配合小帅。 对于孩子的“变坏”,小兵和小亮的母亲都说是从逃学开始的。 2022年就读平凉一所中学初二年级的小兵,结识了两个孩子一起玩耍。母亲王媛曾问过两人是干啥的,小兵说是同学。 自从三个孩子结伴玩耍,小兵经常夜里晚归,还经常向家长要钱。 一次小兵向王媛要20元被拒后,母子俩大吵一架,小兵砸了家里东西后就离家出走,后来脾气变得更暴躁,动不动就几天不回家。5月29日晚9点,平凉新北嘉园附近一间台球厅仍有学生玩耍。小兵和朋友当初逃学后也经常来此玩耍。 新京报记者 李英强 摄 小亮的轨迹也差不多,从放学晚归到几天不回家,还跟一帮朋友学会了喝酒。因为喝酒的事,小亮还被父亲揍了一顿,拉劝不开的赵丽只好报警求助。 110民警调解后建议送孩子到外地上学,因为他的朋友圈子出了问题,需要隔离。夫妻俩也因此将小亮送到兰州借读过一段时间。 中考前一个月,学校老师告诉赵丽,小亮屡次在课堂上睡觉。周末回到家,有时小亮说出去拿学习资料,出去后却半天不回。 赵丽说,孩子中考完以后的那个暑假,朋友圈子就彻底乱了,于是就发生了组团去山东东明县盗窃的事。 当时被刑事拘留的“教唆人”小琦,是小亮认识的第一个社会上的朋友。 最初,是小琦租车带着小亮等一堆小弟到处吃喝玩耍,也不用他们结账,有时还将车交给他们练练手。车辆一旦发生碰坏送修理厂维修,但孩子们没钱,便由“社会大哥”陈某周帮助处理,由此他们欠下人情债。 事后,所盗手机全部交由小琦销赃,赃款用于支付他和同伙住酒店吃喝费用,赔付以前一起驾车玩耍碰坏车辆的修理费。 有一次,陈某周过生日。小亮等三人负责安排请客、购买金戒指,以及迪吧消费共3万余元。小亮告诉母亲,生日宴场面很气派,有二十余名小弟参加。 小亮说每次盗窃后,陈某周基本都参与分赃,而且让他们将手机藏于平凉南郊的山上。除此以外,销赃的钱也要给陈某周上供一两千元至两万元不等。“陈某是贼头子,负责组织盗窃销赃活动,手下带领着十余名小弟。”小亮说。 赵丽曾多次劝告小亮,不要和社会上的人再出去胡作非为。但他说路已经走偏了,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欠下的人情债还了,就不再交往。 无力又无奈的家长 得知小兵参与盗窃,王媛也尝试过隔断儿子的平凉朋友圈。 2022年3月底,王媛带小兵到青海西宁的亲戚家居住,每天盯着他不让外出。后来给了他一部旧手机消磨时间,又怕他跟外界朋友圈子联系,干脆没敢给他手机卡,平时只能连无线网玩玩游戏。 有一天小兵趁家人不备逃离了视线,家人找到时,小兵已经包了一辆车准备回平凉。原来小兵通过社交软件与平凉的“朋友”取得了联系,对方答应付4000元给他包车返回。 小兵被领回家,他给母亲写下脱离母子关系保证书,“人家说要去偷呢,要和我脱离母子关系。” 面对违法犯罪的孩子,家长说他们并不是不管,而是真管不住。 赵丽多次劝孩子不要外出胡作非为,但孩子反而告诉她说:“我还未满16岁,只要不犯‘八大罪’警察拿我也没办法,无非叫去作个笔录就得放人,超过24小时还能告他们的”。 赵丽说很难理解孩子:“你说他懂法吧,他净干违法的事;你说他不懂吧,可他知道钻法律的空子”。 2021年3月实施的《刑法修正案(十一)》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 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刑法修正案明确,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必要的时候依法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人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应当给予行政拘留处罚的,不执行拘留处罚。 小亮和小兵等人曾参与多起盗窃,但每起案件结案都是作出行政拘留十五日处罚,因涉未成年人不送拘留所执行。也正因此,小亮他们即便被抓,也不在意,被放出来后反而更肆无忌惮地盗窃作案。 赵丽说她最担忧的是孩子满十六周岁后,效仿“社会大哥”转到背后继续参与作案。她说孩子跟随的“社会大哥”以前都是盗贼,只不过后来到了负法律责任的年龄,就转到幕后成了“大哥”。平凉市阳光学校,该校办学宗旨为对严重不良行为学生实施特殊基础教育。 新京报记者 李英强 摄 2023年9月25日,赵丽收到户籍辖区平凉崆峒区公安分局车站派出所民警电话通知,让她带孩子去趟派出所。她带孩子乘出租车前往派出所路上,听见小亮跟人通电话:“你们弄不成事让我给哥咋交代,你们这次的费用我咋弄。”后来说着干脆发火了,“你们几个弄不下事情就别回平凉,回平凉就打断你们腿!” 从孩子通话内容和语气,感觉应该是派出去的人没有得手。这种种迹象更加重了赵丽心中的焦虑。 赵丽说孩子屡屡犯事后,当地政府也派员进行了家访,关注孩子动态情况。 中国社会科学院少年儿童研究中心主任童小军认为,这些孩子出现问题后,儿童主任、儿童督导员应第一时间介入干预。如果他们的专业能力或水平达不到,政府也可以购买第三方社会工作师介入服务。 这些孩子屡次参与盗窃,而且背后有成年人教唆。童小军介绍,孩子是经不住误导、引诱、逼迫的,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种习惯。孩子走向犯罪道路,除了家庭监护人的监管无力,也有社会力量介入干预的缺失问题。 入读阳光学校后的改变 平凉的未成年违法犯罪情况,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 2023年7月9日,甘肃省公安机关预防治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工作现场会议在平凉召开。 副省长、省公安厅党委书记、厅长黄瑞雪强调,预防治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是一项创稳工程,要打击惩处更坚决、预警防范更精准、矫正帮扶更用心,以更强的担当推动专项行动纵深开展。预防治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是一项长期工程,要聚焦长治长效,努力为未成年人营造安全成长的治安环境、清朗有序的网络环境、知法守法的法治环境。2023年7月,甘肃省公安机关预防治理未成年人违法犯罪工作现场会议在平凉召开。 图源:甘肃省公安厅官网 参会的一名人员介绍,会议结束后平凉市委、市政府就启动了阳光学校筹建工作。 2023年9月22日,阳光学校正式启用。办学宗旨为对严重不良行为学生实施特殊基础教育。业务范围负责全市已满12周岁不满16周岁的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人的教育矫治,开展思想教育、法制和纪律教育、义务教育阶段初中课程教学等。 2023年9月,因涉及盗窃四川自贡一家手机专卖店,小兵等人在家门口被警方带走,在完成现场指认后,小兵等人被四川警方送回当地派出所。民警征得家长同意后,于9月23日将小兵送进了阳光学校。几天后,小亮也进了阳光学校。 平凉市阳光学校位于平凉市强制戒毒所院内,是由戒毒所一处闲置房舍改造组建。学校两扇灰色铁门紧闭,一扇铁门留有小门进出人员。三米高的围墙遮挡着院内场景,远望,院内一幢四层的警用蓝顶房舍,每个窗户带有格子铁网。 知情人介绍,该学校由教育局从平凉职教中心学校调派了十余名老师,对学员开展初中课程教学。平凉市公安局也派出十余名民警和辅警对学员进行日常管理。 阳光学校规定家长例行会见时间是月末的最后三天。 2024年5月29日,王媛带着精心准备好的蛋糕来看望孩子。小兵告诉母亲:明天就是自己16周岁的生日,出去后肯定不敢再胡整事了。 母子临别,小兵给母亲写了一份书单,有初中语文、数学、英语课本,他叮嘱母亲下月会见时一定带来。 王媛说孩子通过一段时间矫治改变了很多,他渴望学习、渴望回到以前就读的学校继续读书。 (文中王媛、赵丽系化名)新京报记者 李英强编辑 甘浩校对 赵琳近20年前,齐晓景是第一个从该村考出去的大学生,她学体育,主攻排球。2009年,毕业后回到家乡平安村,齐晓景成为一名大学生村干部。从小就跟着父母铲地、种玉米的她很快就被大棚种植吸引。
蔬菜大棚、亲子活动、民宿经济……比起村里现在一派火热的场景,齐晓景回忆最初创业时,“农闲时摆摊,都没敢告诉别人。怕大家笑话我‘上大学回来摆地摊’”。后来挣着钱了,她就开始蹲市场、做研究。
当时,科尔沁镇建档立卡的贫困人口大多是因病致贫,弱劳力人口占常住人口的90%以上。如何帮乡亲们摆脱贫困,成了困扰齐晓景内心最大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