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的6名店主都自称经济损失比较大,没得到保险赔付。有的说,一些建筑损坏的同行去问各自投保的保险公司,理赔人员认为他们经营证照不全,对损失不予理赔。也有人早就放弃了投保,她觉得山里就是灾害多,估计保不上。
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山间民宿的管理者以及基层驾驶员,因为更了解当地的地理特征,要为住客或者乘客的安全负更大责任。但设身处地的想,会发现他们要自己注意附近的危险、通知被威胁的顾客,甚至于组织一场成功的自发转移,要付出经济和心理成本。
据“南岳旅游”微信公众号的几篇文章,“7·28”特大暴雨之后,该景区景点的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经过紧张抢修,一直到8月21日才限流重开。整个景区关闭了将近一个月。 夏季本是大量游客有避暑需求的旅游旺季,这样闭园,民宿也就全无收入。前述女店主体谅地说,景区也是没办法,他们也没收入,要防止游客被山上滚石砸到。
人之常情,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一个很大的坏消息,还能快速理性地应对,比如一个民宿老板发现有灾害危险,会意识到半个夏天的收入可能泡汤,日后要修缮,很难不慌张。
到了多雨的季节,即便我们为了自己安全,不再去避暑、去各种山里乡村游玩,我们也免不了从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翻山越岭。很多人都可能有一天,需要一路上的商家来关照自己的生命。那么,既然提出这一要求,我们是否也应当在多种制度设计上,先行关照他们?
严重的自然灾害之后,保险作为一种救济手段,目前能给到的赔付是有限的。《中国新闻周刊》曾分析,以农业而言,因为农户需要缴纳的保费低廉,而且计算简单,目前市面上的农业险以完全成本保险为主,它只能赔付包括化肥、地膜、种子等成本,不赔农户原本期望的收入;而且,一些灾害的具体场景至今少有保险介入,例如去年的京津冀暴雨中,河北涿州多家图书企业库房进水,险企人士对此表示,图书被水泡过基本没有修复可能,只能按照报废处理,所以保险公司对这类企业开展业务会很谨慎。
我以前多次在灾区碰到一些农村居民遇见灾难不肯撤离,非要守着农屋和牲畜的情况。我其实能理解他们:骤然要失去生活的倚靠,会严重地丧失安全感,他们也许只是无法面对。
一些地区还在推进不同品种的巨灾保险试点。在其框架之下,面对地震、洪水、台风、海啸等突发且危害特别严重的巨大灾难,保险公司按约定对人身伤害及财产损失给付一定的保险金,它要求保险公司在设计产品时有更高的灾害研判能力。
我们向多名在湖南衡山风景名胜区内经营民宿的老板了解7月28日之后他们的经历。这些民宿在倒塌的“何石佳园”十公里开外,属于衡山的前山一侧。这天,当地政府通知风景名胜区的游客下山。当天,下山的路出现塌方,只能步行,有店主提到,店里的员工帮着把行李扛下山,走了近一小时。
除了这一业务要求,巨灾保险还面临各级财政与个人分别支付多少保费、如何提高个人投保意愿,以及保险企业自身抗风险能力也有限、如何设计出公司之间的“再保险”等等难题。
有一些由短时间强对流天气引起的极端降水,产生于中小尺度的系统之内。范围之小,按国家气象中心高级工程师张峰对《人民日报》的介绍,“大约在十几公里至二三百公里,有的甚至只有几十米。”
伊的家官方网站即便在同一个村里,遇到大雨,不同点位的危险性可能不同,靠村里的灾害监测员排查、巡逻,不一定能覆盖——今年7月28日,湖南省衡阳市南岳区在凌晨发布暴雨红色预警。据《三联生活周刊》采访,寿岳乡岳林村的村委会副主任何玉刚当天被村民看到当天在村里到处巡逻、查看险情,然而,被冲塌的是他自家开的民宿“何石佳园”,导致15人遇难。
采访中,有一位店址位于衡山风景名胜区内一山洪危险区的店主表示,是自己决定让游客下山。他说,民宿背靠山峦,事后看,确实从山上冲下来一堆沙石泥土,但多数被他前些年自己修的挡墙挡住。
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党委书记、局长李云泽在2024陆家嘴论坛上表示,从全球平均水平看,重大灾害事故的损失中,40%左右由保险业承担,而我国这一比例仅为10%左右。
一共五家表示当天转移了住客的民宿老板都回忆,对于原本订了后面几天房的客户,他们都无条件退款了。不过这一点没有得到对应的游客证实。